教会的首要敌人才不是天文学家这种弱势群体。教会的首要敌人首先是异教徒,特别是垄断到亚洲的商路,又同时是一神教2.0版的伊斯兰教。不过伊斯兰世界分裂后,其威胁就变得比较遥远了。眼前的威胁一个是不属罗马教会控制的其他教会,比如希腊化程度更深的东正教和后来搞独立的新教诸教会。一个是14世纪以后慢慢兴起的民族国家和那些手握军队,又满脑子世俗想法的封建国王(比如为了生儿子非要离婚,为了离婚又只好和罗马教庭一刀两段的亨八)和领主们。没有自己能直接控制的军队怕是很多教皇心头的痛吧?最后一个则是糟糕的财政状况。科学家和新兴资产阶级这两个,前者根本不成势力。况且直到伽利略之后才算是有了现代意义上的科学。而资产阶级对自己力量的觉醒那得等到新军事革命以后火器的水平成为决定性的因素的时候了。之前不管是其他阶层还是他们自己都觉得资本家只能是政治权力的附庸。至于裁判所,多年以前一个西班牙人跟我讲,什么维持信仰的纯洁,那根本就是敛财的方式。我当时还挺吃惊,后来随着阅历渐长,觉得这个角度看问题其实是相当准确的,至少对西班牙宗教裁判所而言是这样的。信仰的纯洁当然要维持,但抄没的财产才是持续不断的动力。具体就不谈了。以天主教庭对科学的压制那个劲头,他们当时要真知道科学在后来的发展,压制手段可就要严厉多了,起码会比对付犹太裔基督徒更上心很多倍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