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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画资讯][240527]不露骨的阴暗恐怖,画风美惨,却成催眠神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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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露骨的阴暗恐怖,画风美惨,却成催眠神片?

    [font=&quot]2024-05-25 20:02
    发布于:广东省





    最近,有一部动画电影宣布推出 4K 修复版,为纪念即将在明年到来的40周年。
    它就是由押井守和天野喜孝合作的《天使之卵》。今天准备聊的就是这部OVA动画,1985年,它横空出世,是押井守作为独立导演创作的第一部OVA动画。
    也是押井守第一部在商业上十分惨淡的作品,他曾戏称由于这部作品,好几年无法接到工作。尽管市场失败,《天使之卵》却凭借其极具艺术性的表现手法、大量晦涩难明的宗教象征、哲学隐喻、存在命题而得以在动画电影史上留名。

    这已经是近乎公认的关于《天使之卵》的介绍。观众和动画评论者普遍认同,押井守在这部作品中倾注了极为强烈的个人印记。
    可以说,《天使之卵》是很难看懂的,全片几乎没有多少对白,只有压抑、惊悚的配乐;缓慢流淌的阴暗画面;极少的人物构成,探讨着充斥原始蛮荒感的“感性”与“理性”之争,以及拥有宗教神秘学色彩的终极哲学三问。

    《天使之卵》的故事性也并不强烈,天野喜孝作为美术指导、编剧之一,曾建议观众专注于视觉影像而非故事本身。
    影片架构在一个充满阴影和灰暗色彩的超现实主义世界中,剧情的主角是两个没有提及名字的少年(根津甚八 配音)与少女(兵藤真子 配音)。少女随身带着一颗神秘的蛋,她花许多时间在某个歌德式的死城里搜集各式瓶子与手工艺品。身上背着一把十字型武器的少年在某天也随着一种神秘的机械来到这个城镇。同时,巨大腔棘鱼的身影在城镇上方出现,城市里的人也成群的活过来开始用长枪猎捕这些鱼群。在少女如巨穴般的瓶子中,就像个庇护所一般,里面收藏着蒐藏品。少年等少女入睡后将那颗神秘的蛋打破。少女表现得很生气并紧跟着已经离开的少年。最后少女沉入了溪谷中死去,她口中吐出来的气泡都化作了一颗颗的蛋。(豆瓣简介)

    几句话就匆匆讲述完的剧情,被分布在71分钟冗长沉闷的碎片化叙事影片中,是极难沉浸进去享受的。
    然而,低叙事性并不代表本片没有可供探讨的内核,恰恰相反,影片中关于天使、卵、鸟、大洪水、上帝、存在等大量宗教及哲学意象,令它的内核产生扑朔迷离的延展性。
    几乎不存在正确答案,而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答案,其余答案则“凡所有相,皆为虚妄”。

    在剖析《天使之卵》之前,本文想先聊一聊押井守本身对哲学意象的倾向,以及因科技冲击,“存在”这一哲学命题的发展流变。
    本文将从历史发展角度为读者提供《天使之卵》的一重解读空间,其中夹杂着大量私人观点,也绝不可能代表电影本身所表达的内核,因为押井守本人从不曾对电影作出任何官方的解释。
    押井守始终钟情于哲学迷思,而《天使之卵》中的上帝意象,直接指向“上帝已死”这个历史文化背景。

    01
    日本导演里,他最喜欢搞哲学
    押井守凭借《攻壳机动队》这部革命性科幻动画,一跃成为日本现象级监督之一。
    《攻壳机动队》的地位毋庸置疑,有观众评论它上承《银翼杀手》,下启《黑客帝国》,它诞生于赛博朋克的源泉,又反哺赛博朋克文化,产生深远影响。
    《攻壳机动队》探讨技术爆炸时代,人类对自身存在的失落、矛盾、困境。

    倘若苦弱的血肉可以被强有力的机器接驳,倘若“万物灵长”的智慧可以被AI模拟,甚至连人类的精神意志也可以被编辑成一段段信息,上传、下载,不是有尽头的涌现,而是无尽头的徜徉。
    人类的存在便开始异化,人还是人吗?人是什么样的存在?人要坚持存在,还是顺应技术,成为信息海洋的一个个幽魂?

    《攻壳机动队》就是以互联网发展下的人机关系、虚拟现实与身份认同、存在主义与人类进化等多个超前且深奥的后现代哲学思辨,征服了一批精准的受众。
    《攻壳机动队》商业性与哲学性获得的巨大成功,离不开押井守这个导演。
    押井守和宫崎骏、今敏一样,都有鲜明的个人特色,但并不表现在画风上,你或许无法一眼识别他的作品。
    但是他个人对于生命、存在、人性、社会学、文明与文化等一个个晦涩艰深的哲学命题,为其作品打上了强烈的思想烙印。

    这一点,如果只谈押井守编剧过的TV动画《人狼》,或许更加直观。
    《人狼》披着科幻与平行架空的战后世界,讲述了一个关于间谍战的悬疑故事,本来可以演绎成热血、激情、恐怖的题材,在押井守的笔下统统只剩冷漠、绝望。
    人披上了机器就变成狼,《人狼》面无表情,不动声色,信手把希望和人性通通打碎。
    它在科幻与人性之间真正揭示的,依然是人的存在:“想要回到人的身边去么,披着人皮和人一起生活,狼也是无法变成人类的。”

    押井守总是以超现实的宏观设定开拓动画主题的深广度,就像一颗大树的主干,再填充细节,那些层层叠叠的枝丫,给观者造成一种“恍若真实”的紧张感。
    由此,观众便会一步一步踏入押井守的哲学领域,分支很多,但每一个都向哲学的终极三问回归: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这三个关于人类存在的最终问题,并不解决有关现实的迫切处境,却比任何客观存在的事物,都更穿透人心。
    因为这三个问题永远都没有答案,可却关乎着灵魂的安息。

    究竟从哪里来,我们有理由相信,也有理由怀疑。要到哪里去,我们只能边走边看边设想,是否没有人能得到所谓真理的答案。
    而我是谁,我是谁这个问题竟然也在文明的发展下越发模糊不清,因为我们曾推翻自己的结论。
    这三个问题如同人类文明的幽灵,徘徊着飘荡着不肯散去。人类是问题,无数哲学历史和流派就是不一样的答卷:有的错得很明显,比如宗教神学,有的很消极却得到不少人追捧,比如怀疑主义,企图以彻底放弃认识的途径达成灵魂的安宁,有的很实用,比如唯物主义,但却无法安慰跃动不安的精神。

    即使在科学发达的21世纪,唯心与唯物的战争也未能落下帷幕,即使各有各的信仰,哪怕无信仰也算一种另类的信仰,在无数个拥有不同精神花园的社群中,“意义”“目标”“真理”“价值”这些关于存在的问题仍然是困扰当代人类的最核心词汇。
    我们当然可以同样运用语言去反击这个困扰,比如“自由”,比如“生命力”,小红书上最火的照片如今就趋向于这两个词汇。
    它们成为当代中国比较主流的对抗终极三问的方式,而这种对抗,其实早在19世纪末的西方便开始了。

    02
    上帝已死,《天使之卵》的意象之根
    我们浅薄、笼统且不全面地梳理一下现代哲学历史,以便略微理解《天使之卵》的暗示。
    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后,人类不仅经济与社会制度产生巨变,哲学这个精神领域也产生巨变。随着宗教被科学击败,人类的存在变得支离破碎,重新陷入到面对不可知、不可控、不确定外界的恐惧与忧虑中,人类处于失去神学庇佑的异化时期。

    在神学失落后,人类的存在方式漂泊无依、骤然坍塌,除了面临一系列社会道德重构问题,更深层次的则是人类面对有限(死亡)的恐惧与愤怒。本体论由有神论向无神论过渡。
    也就是说,过去人类的共同精神意志存放在“宇宙拟人”这样的终极意义和目标中,即使中国这样号称无信仰的国家,也难以避免宇宙拟人化,当下年轻人对财神爷的追捧,未必不是一种面对不可控生活的慰藉,人作为小小的个体,抵抗不过时代的大势,于是讽刺、幻想,成为短暂的依托。

    随着科学发展,这种拟人化被击碎了,人们认识宇宙的方式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尼采为首,宇宙起源与本质的非人属性、宇宙运行对人类命运的漠不关心、终极意义的颠覆与失落,以及基督教普世道德律法的坍塌,从哲学领域扩散至社会领域。
    人类的精神领地被科学侵占,面对这种侵占,我们必须寻找出路。哲学给出了很多出路。

    以尼采为首的虚无主义,虚无主义这个词汇最初是由尼采为首的哲学家提出的,他把对历史传统和道德原则的否定叫做“虚无主义”。对尼采而言,虚无主义是所有理想化了的哲学体系的必然后果。
    后世有些学者将达达主义(Dada),解构主义(Deconstructionism), 朋克(Punk)这些运动都定义为是虚无主义性质的,虚无主义也被定义为某些时代的特征。
    虚无主义既否定世界的意义,也否定人类存在本身的意义,自由存在皆可抛,这种极端的怀疑主义倾向让它备受批判。

    无神论存在主义以萨特为首,那句著名的“他人即地狱”造成不少误解,尽管他主张人类是自为的存在,即使世界没有其终极运行的目标和意义,人的存在本身便是意义。
    人类面对自身之外的无能造成的种种痛苦、焦虑、惊慌、彷徨、悲观、麻木,不仅是远古时代流传下来的基因记忆,更是人类在文明发展中永远摆脱不掉的“诅咒”。
    我们需要短暂的意义来抵抗人生无常,也需要终极意义来抵抗死亡的终极威胁,但终极威胁依然永存,终极意义却顷刻崩塌。

    于是各类哲学分支都开始重新定义意义这个精神符号,有的认为没有真理,人活着也没有意义,有的认为人可自赋意义,每个人活着的过程构成他唯一的目的和意义,有的认为你可以寻找意义,但你永远无法得知你的意义是否与终极意义(真理)相符。
    总而言之,终极意义被分化成各种各样的碎片,供世人予取予求,只要掌握好界限和分寸,本质上没有什么好的理论或者坏的理论,然而,人类总是无法掌握分寸的,无论群体还是个体。

    《天使之卵》的重点在于对“上帝已死”的反叛和重构,尼采公然提出上帝已死,不单对人、对宇宙或物质秩序失去信心,令人否定绝对价值,更令人汗颜的是他否定人类的社会道德标准与终极目的。
    尼采由上帝已死走到虚无,再由虚无走到“超人”。他的哲学对后世影响巨大,但同样混乱和反理性。

    《天使之卵》也发出终极三问,但最终却倾向于“上帝”存在,而这个宗教中的上帝只是人类信仰的象征。有信仰,精神有归处,无信仰,存在无根。
    “由我创造出的人类,今亦由我从地面上抹去。人以外的野兽、地上的爬虫、空中的飞鸟,无一能幸免。我对创造出它们感到后悔。七天之后我将降下大雨,持续四十日四十夜。足以把我所造的各种活物都从地上除灭。
    就这样七日之后,洪水降临大地。那一天,大渊的泉源都裂开了。天上的窗户也敞开了,四十昼夜降大雨在地上。只有方舟漂浮在水面。

    凡在地上有血肉的动物,无论飞鸟、牲畜、走兽、爬在地上的昆虫,以及所有的人都死了。鼻孔有气息的生灵都死了。凡地上各类的活物都从地上除灭了。只留下那些与他同在方舟里的。
    他见水从地上渐退,水势渐落,便放出一只鸟去打探消息,它却再也没有回来。那鸟到底是停在了某处,还是筋疲力尽,葬身水中。没有一个人知道。但是,人们依旧等着它的归来。

    等啊等啊,终于不愿再等下去。他们忘了曾放出鸟来,忘了那只鸟。也忘了沉在水下那原本的世界。我们从什么地方来到这里,是要一直呆在这里,还是去别的什么地方。
    毕竟那是古早时候的故事,早的连兽类都变成化石。我看到的那只鸟也是。那是无比久远的记忆,记不起那时我到底身在何处,或许那只是梦也说不定。你我二人,也像那些鱼一般,仅仅存在于那些早就逝去的人的记忆里。
    所谓大雨降临的那个世界,或许本来就没有人存在。或许故事里的鸟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它以倒叙手法讲述“上帝已死”的故事,先是少女生活在阴沉的哥特式城镇,城镇破败,而少女生活的方式看起来也十分原始。这样的生活其实是现代社会。
    少女像镇子里唯一的活人,但镇子上其实有很多人,他们只会在鱼群到来时出没,疯狂地掠夺、狩猎、争抢,那些映照在地面上墙壁上虚无的鱼影。

    这时男人和少女已经相遇,少女害怕地躲在男人身后,她说这些鱼根本不存在。而少年则压根看不到这些影子。
    这些影子代表什么?或许是欲壑难填,或许是失落的信仰,或许是追逐之徒劳,具体的信息并不重要,但它一定象征着幻象。
    少女怀里一直抱着蛋,就像怀孕一样,她日日看顾着蛋,如同亲生孩子一样郑重仔细。

    少女坚信蛋能孵化出鸟,就像上帝放出去打探消息却一去不复返的鸟一样。
    这鸟象征信仰,上帝已死,信仰也似乎磨灭了,鸟不复返,而少女坚信她的蛋可以孕育出新的希望。
    她与少年相遇,少年讲述上帝降下大洪水,已经是远古时代的事,久远到人们都不再确定是否有人,是否有鸟。

    少女宝贝着她的蛋,少年一直问她,里面是什么?不打破就不会知道了,但少女倔强地要等蛋自己孵化。
    少年又问少女听到了什么?她答:微弱的呼吸声——,他回:只是你心中的声音。
    她答:翅膀的拍打声——,他回:只是外面的风声。

    很明显,少男少女在此处已经陷入了信仰之争,少年的身份隐喻着什么?是被科学毒打后迷失的上帝?
    充满科技的十字架,或许是科学接替上帝成为人类全新的精神领袖?
    本花更倾向于少年代表着新人类,他经历上帝已死的剧变,拾起虚无为武器,他强大、无惧,他见过鸟,但过去宗教所主宰的客观且普世存在的道德法律已经失落太久了,久到他已经不确定鸟是否存在过,不确定拥有鸟的人们是否存在过。

    他以新的方式认识世界和物质。他看不到奇怪的幻影,也听不到拍打翅膀和呼吸,虚无令他无法看见、无法相信“感觉”,也就不相信会有新的鸟诞生。
    他仍然迷惘,已经消失不见的真理和目的不会重新回来,科学无法解决他的终极三问:“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去,我是谁。”
    他急于知道蛋里是什么,可是因为他不相信,打破的蛋只会成为空壳。


    而少女在看到蛋的碎壳后,惊惶了片刻,她跑到水边,却看到长大后的自己从水里游来,像个幽灵。


    她跌入水中,手从腹部轻抚到胸口,再到喉咙,她吐出了无数气泡,浮到水面,然后成为无数颗蛋。


    03
    又古典又宗教,《天使之卵》是倒退吗?
    至此,《天使之卵》要讲什么已经脉络清晰。
    第一层:由我创造出的上帝,今亦由我从天空中抹去。然而信仰失落,直接造成的后果便是精神失落,我们怀疑存在,真理的存在,人类自身的存在,我们怀疑由来,怀疑归途,遗忘历史,遗忘意义。

    人类建设出庞大丰盛的物质社会,一定程度上主宰着部分物质世界,但依然抵挡不住生命无常的虚无与空洞,人性有善有恶,有贪有妄,上帝已死导致的精神失落将反过来对文明造成致命打击。

    第二层:科学以及科学的认知不是人类武装自己的无敌武器,影片中有不少科技痕迹,它们看起来残破不堪,对人类的处境似乎毫无用处,这又是一层暗喻,以少年乘坐的高科技运输体暗示科技发展的强度,辅以城镇中无序混乱的生活做对比,也就是说,《天使之卵》更倾向于比起物质社会的建设,精神文明的建设才是引领人类前进的重要旗帜。

    第三层:除了物质基础,人类拥有信仰同样重要,影片以两个意象对比出这个结论,一是虚幻的鱼影,这些人抓影子的蠢相,是人类失去绝对意义、传统道德标准后,以超人取代上帝膨胀的缩影,可悲可笑,尼采的“超人”过度追求人的权力意志,不仅没有找到生而为人的意义,反而退化了人性与理性,成为盲目遵从本能的异化者。


    二是《天使之卵》最终回归到少女孕育信仰,成为一尊新雕塑、对鸟的存在的肯定,以及展示人类实际上一直生活在巨大的方舟中,都显示了《天使之卵》向古典哲学回归的倾向,这种回归并非回归宗教上帝,而是将“超人”踢下神坛,人既做不到神权标榜的全知全能、绝对正确,胡乱取代绝对意义就难以避免疯狂招致的毁灭。


    《天使之卵》对科技的描述与赛博朋克文化异曲同工,但它对人类未来的担忧与赛博朋克不太一样,赛博朋克不仅担忧哲学层面的“存在”,还担忧技术主义、资本主义、自我身份认同,甚至人类进化、人工智能背叛等等落实到社会各方面的具体境况,包括政治的、经济的、心理的。

    而《天使之卵》弱化了社会学层次的担忧,它通过颇具宗教色彩的文化符号,隐隐表达了对整个现代哲学走向,以及现代哲学引领人类前进方向的担忧,与存在息息相关,并给出一种答卷。
    对当下的观众来说,一部电影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复兴对宇宙的神话思维方式,我们能够思考的,或许是杀死对自身的神话思维方式。

    我们接受绝对意义的死亡,面对宇宙,人类是缥缈的虫子,没有特殊性、优先性。
    我们接受无常,也不为了应对无常将人类造成新的人、新的神。
    《天使之卵》与其说是对科学祛媚,不如说是对我们自己,对人类祛媚,倘若无法重新拥有关于神的信仰,至少重新拥有敬畏。

    编辑:DKYING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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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看该作者 1楼 发表于: 05-27
    这作品我还真没看过啊,真的难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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