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风传奇》故事上最核心的矛盾是格里菲斯和格斯的矛盾。然而可能由于香港天下出版社的几个误译,很多读者对格里菲斯的认识有明显的偏差,比如“格里菲斯是一个冷血的机器”、“格里菲斯把格斯视为所有物或者工具人”等等,这样的观点会影响对整部作品的理解,甚至导致对未来剧情的发展产生误判——如果后期连载的剧情不合读者的期待,森恒二老师恐怕要背负无妄的骂名了。
格里菲斯对格斯的感情是什么呢?一言以蔽之,就是“
柏拉图式的爱”。
1. 反驳“所有物”一说 在第十卷中,格里菲斯有这样的内心独白。
从香港天下出版社的译本看来格里菲斯似乎是把格斯视为了珍贵的战利品、也就是自己的所有物。但很可惜,这只是港版诸多错译中的一处。
正确的意义应该是这样的:
这里的“战利品”指的就是图中的城堡,也就是“得到属于自己的国家”的这一梦想。与格斯相比,从小就怀揣着的梦想黯然失色。这就呼应了蚀之刻中台词:“只有你让我忘记了梦想”。
格斯加入鹰之团时格里菲斯称之为“优秀的棋子”,但在对战左德时格里菲斯不顾安危舍身相救,连格斯都看得出他心口不一。
在格斯的质问下,机敏的格里菲斯竟然只能闪烁其词,给一个模棱两可的回复。
这一举动其实已经说明了,格斯在格里菲斯心中的地位绝不是什么“好用的棋子”,甚至可以说,连格里菲斯自己也无法面对自己的感情。
2. 那么格里菲斯对格斯究竟抱有什么感情呢?连格里菲斯自己也无法承认的感情,三浦借由鹰之团唯一的女性卡思嘉之口,几乎已经明示了:
爱慕格里菲斯的卡思嘉嫉妒格斯,她认为格里菲斯对格斯简直就像……像什么?她说不出口。但这种场合下,说不出就等于说明了一切。
在格里菲斯被捕后,卡思嘉甚至认为是格斯让他变得软弱。这除了“
爱给人披上铠甲,也令人生出软肋”还能怎么理解呢?
格里菲斯和格斯都与同性发生过性关系,这很容易让读者产生耽美幻想。不过原作并没有太多这方面的暗示,呈现的更多的是格斯对格里菲斯的崇拜和自卑感、格里菲斯对格斯的爱和对自己感情的困惑。
因此把格里菲斯对格斯的感情视为拨除了肉欲的爱——也就是“
柏拉图式的爱”,应该式最准确的理解,
3.在此基础上再理解剧情1.格里菲斯为什么阻止格斯离队呢?因为占有欲也是爱的一部分。他把格斯的不告而别视为背叛,甚至有了“得不到就毁掉”的念头——放在八点档爱情电视剧里恐怕不算少见。
2.为什么格斯离队后格里菲斯要夜袭公主呢?纵观全文,格里菲斯对公主一直是彬彬有礼的态度,所有行为都是投其所好,从未展现过自己的真心。可见格里菲斯对公主并没有特别的情感。对他而言与公主结合是实现梦想的捷径和必经之路。
格里菲斯的心中有两个支柱,一个是代表神性的
梦想,一个是代表人性的
对格斯的爱。格斯离去后,代表爱的支柱轰然倒塌。于是他只能别无选择地用另一根支柱——也就是梦想——来填补内心的空缺。格里菲斯夜袭公主,其实就是在加快实现梦想的步调,放到现代人身上就叫“情场失意职场努力”,用梦想/事业弥补感情的缺憾。所以他和公主交合时一直想着格斯的身影。
然而前文也说了,对格里菲斯而言
“与格斯相比,梦想黯然失色”,区区王位哪有格斯珍贵呢?
所以,格里菲斯和公主深入交流后,还是抚摸着格斯留下的剑痕,黯然流泪。
3.变成废人的格里菲斯为什么会想扑倒卡思嘉?卡思嘉为格斯擦拭血污:
黑犬战,卡思嘉为不省人事的格斯流泪:
注意看原著的话你会发现,格里菲斯被救出到蚀之刻的这段剧情里,每一次格斯和卡思嘉举止亲昵,三浦都会安排一个格里菲斯的特写镜头。
在格里菲斯扑倒卡思嘉的这段剧情前也不例外:
这意味着格里菲斯逐渐明白了格斯和卡思嘉的关系。到此,格里菲斯无疑已经心知肚明。
格斯的回归鹰之团是巧合。对绝望中的格里菲斯而言,甚至可以说是一个让他不愿醒来的幻梦。
他有什么办法阻止格斯再次离开他的身边吗?显而易见,他只有一个办法,一个极端屈辱、毫无尊严的办法:他知道卡思嘉对自己的感情,所以只要他能利用这种感情,他就能留下卡思嘉。而卡思嘉如果留下来,那格斯也必然留在自己的爱人身边。
他的计划几乎成功了,卡思嘉果然无法抛下自己,格斯也果然无法卡思嘉独自离去:
可是,他没有意料到卡思嘉比自己想象得更坚强、他们二人的感情比自己想象得更深刻——或许,这就是格里菲斯一直渴望的独立、对等的爱:
用了这么屈辱的办法,仍无法留下自己爱的人;自己爱的人得到了对等的爱——却不是从自己的身上,你可以想象格里菲斯的内心有多痛苦。
4.格里菲斯的幻想(和卡思嘉的婚后生活)是什么意思?关于这一段剧情首先要明确一点:在西方文化中,用熟人的名字给自己的孩子取名是很普遍的。我发现有的读者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误以为格里菲斯潜意识中把格斯当成了自己的小孩。
在这段幻想中,格里菲斯端坐在椅子上,残疾,无法活动,也无法言语。鹰之团的事情变成了过往,格斯(也就是卡思嘉口中的“那个人”)也不知去往。
很显然,这就是上文中剧情的延续:
卡思嘉决定留在格里菲斯身旁,格斯则在她的鼓励下一个人远去。残疾的格里菲斯退出战场,和卡思嘉组建家庭,过上了平凡的人生,甚至有了小孩,并用过去伙伴的名字给他取了名。失去格里菲斯领导的鹰之团变成了陈年往事,独自离开的格斯也了无音讯。如果没有蚀之刻,这段幻想就将化为现实。在驾着马车逃离的格里菲斯看来,这就是他未来的人生。
那么三浦为什么要画这一段幻想呢?
前文已说,格里菲斯的心中有两个支柱,一个是代表神性的
梦想,一个是代表人性的
对格斯的爱。此刻的格里菲斯身负残疾,试图挽留格斯的计划也彻底失败。他内心的两个支柱都已崩塌。
但对三浦而言这还不够,格里菲斯的绝望依然不够有说服力、依然不足以支撑蚀之刻这样一个重量级的剧情:
他认为读者可能会思考:
和卡思嘉这样一个爱着自己的女人回归平凡的生活,平静地度过一生,不是也挺好的吗?于是他画出了这样一个IF线的未来幻想,并用汤匙中的贝黑莱特下了判决:
背负霸王命运的人,绝无可能接受平凡的人生
据此,格里菲斯的所有希望、所有出路都被彻底毁坏,能够开启蚀之刻的黑暗绝望终于被铺垫到位。
这就是这段情节的用意。
4.未来的剧情会有怎样的发展?这里就随便写写,三浦留下的大纲到底到哪一步、这个大纲三浦是经过打磨了还是酒桌上和森恒二随口一提都未可知,所以大家也就看个乐。
在蚀之刻,格里菲斯已经对自己的感情下了判断——他抛弃了人性,接受了魔。我本以为格里菲斯的角色弧光已经结束,接下来他只是个作为格斯反面、衬托格斯的单纯的反派角色。然而魔婴的剧情似乎暗示他依然抱有一定的人性。这个人性是“格里菲斯”的遗留?还是作为格斯和卡思嘉之子的、对父母的亲情?从目前的剧情发展来看似乎偏向后者。随着魔婴和格里菲斯一体两面的现状被逐渐摆出台面,二人的关系将发生改变,矛盾将日益复杂,这一点人性也将被深入挖掘。然而刻画这二人的关系,蚀之刻肯定是不能回避的问题,所以其深远影响也将会再次被提出来、再次展开描写。从作品完成度和核心表达的角度来看,格斯对格里菲斯必然有一定程度上的理解甚至和解(注意,这并不意味着原谅或者放弃复仇)。我所担心的就是,读者一开始对格里菲斯的误解会让这一段剧情变得无法接受,甚至质疑森恒二。如果接下来的剧情里不去深入刻画格斯和格里菲斯的关系,我反而要去质疑森恒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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